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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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們孫女真的表現好的話, 也不是沒有希望嫁進我們家。”
聽見這話, 原本正在爬樓梯的沈易腳下一個踉蹌, 險險就要絆倒。
老頭子在說什麽？
他是瘋了嗎？？？
雖然對於老頭子自說自話的行徑沈易早已是見怪不怪——畢竟他根本不在意老頭子認不認可舒黎, 他自己的事情從來不需要旁人來過問。
但眼下老頭子自作主張找到這裏來，又在人家家門口大放厥詞……沈易長嘆一口氣，一時間只想著趕緊將老頭子請走，過後再來黎家登門謝罪。
沈易幾步跨上臺階，剛走到三四樓之間的轉角, 便聽見老爺子連連“哎喲”了幾聲。
等他再擡眼看去, 然後便看見站在家門口的外公, 身上的圍裙還沒脫——顯而易見剛才他是正在做飯, 這會兒他正舉著手裏還粘著洋蔥末的菜刀, 氣勢洶洶地揮舞著。
向來沈默寡言的外公連罵起人來都有些詞窮：“你……你放屁！”
沈老爺子畢竟是見慣了大場面的人, 這會兒見了菜刀雖然心生恐懼, 但還是強自鎮定道：“有話好好說，你這是想幹什麽？”
他的話音剛落, 下一秒, 還在房間裏的外婆便舉著拖把沖了出來，“你個老東西！從我家門口滾！”
對於外婆的直接, 沈老爺子的確是招架不太來。
看著迎面揮過來的拖把, 沈老爺子避之不及, 身子拼命往後躲，口中還連連“哎喲”了好幾聲。
他退得太急，一腳踩空身後的臺階, 險險就要摔下來。
好在他身後的沈易及時上前一步，雙手撐在沈老爺子腋下，穩穩地扶住了這把老骨頭。
沈易也是被氣笑了，老頭子一副老胳膊老腿的，竟還敢跑來人家家門口挑釁找打。
看到沈易，站在家門口的外公外婆臉色也並沒有緩和半分。
老兩口向來為人正派，一輩子都活得光明磊落，當初兩人的獨生女兒黎蔓在外面傳的那些風言風語就曾一度讓老兩口擡不起頭來，是以老兩口對這檔子破事深惡痛絕。
如今這老混賬話裏話外竟有要讓他們家的寶貝梨梨做小的意思，還說什麽表現好就轉正？
老兩口自然是怒不可遏。
外婆怒氣洶洶地開口道：“呸！全天下的男人都死絕了我們也不會讓梨梨嫁進你家！”
一擡頭又看見站在老混賬身後的沈易，外婆更是怒氣沖天，張嘴就問他：“姓沈的，你自己說，你配得上我們家梨梨嗎？”
沈易：“……”
沈默半晌，他不得不點頭表示讚同：“配不上。”
外婆冷哼一聲，“知道配不上就好！”
說著又將手中的拖把朝兩人重重一揮，“以後別來了，看見你們姓沈的就煩！”
沈老爺子氣得手指發抖：“你、你……”
沈易趕緊將抖得跟帕金森似的老頭子給架了下去。
直到被架下了樓，沈老爺子還氣得渾身發抖，口中喃喃道：“這家人……這家人太野蠻了！沒素質！”
這會兒沒了旁人，沈易也不用再給老頭子面子，當下只是冷笑道：“是您自己要來招惹人家的。”
聞言，沈老爺子自然是不高興的，立刻反駁道：“什麽叫招惹？我這不是上門來找他們好商好量了麽？”
放在從前，他何曾會踏足這種地方？又何曾會同這種人家啰嗦這麽多？
不過是看在曾孫的份上罷了。
他心裏雖不情願，可輾轉反側了一夜，最終還是決定承認他們家姑娘肚子裏的那個孩子，媽媽娶不娶進門另說，可眼下他已經同意讓這未出世的孩子姓沈了。
可誰想到這家人竟然會這樣不識好歹，他都紆尊降貴的來登門拜訪了，可誰知道這戶野蠻人家不說請他坐下喝杯茶，竟連門都沒讓他進去。
和這種市井小民果然是講不通道理，他一開始想得的確沒錯，這種人家怎麽配和他做親家？
一看自家老頭子的那副模樣，沈易就知道他心裏在想些什麽。
沈默幾秒，沈易終於還是開口道：“您是不是覺得，您過來和人家見個面，人家就必須誠惶誠恐感恩戴德啊？”
沈老爺子不吭聲，顯然心裏的確是這麽想的。
從前他還把持著偌大集團時，身邊的所有人都是對他恭敬有加，如今雖然已經退了，可餘威猶在，除了眼前這個小混賬，依舊沒人敢逆他的意。
如今他在這種沒見過世面的小老百姓這裏碰了這麽大一個釘子，怎麽能不生氣？
沈易覺得好笑。
但他心裏也十分清楚，老頭子的確幾十年都是這麽過來的，財富和地位確保他有足夠的資本可以高高在上、目中無人。
從來不曾有人和老爺子對著幹，哪怕是沈易那早逝的奶奶，她也是合格的名門淑女、從不給丈夫添堵的大家閨秀……老爺子既沒有遭過社會的毒打，也沒有體會過愛情的煎熬。
想了想，沈易開口道：“爺爺，從前那麽多人對著你誠惶誠恐、感恩戴德，是因為都靠著你吃飯，有求於你。”
沈老爺子依舊不吭聲，只是一言不發的看著面前這個不肖子孫。
可惜的是，老頭子的威風在黎家二老面前卻是半點都抖不起來了。
黎家二老勤勤懇懇一輩子，如今靠著自來水廠的退休金過活，每天也就是去家門口的菜市場買買菜、和公園裏的老頭下下棋溜溜鳥、和大院裏的老太跳跳廣場舞……
難不成老頭子還能收購自來水廠、收購附近的菜市場、又或者是威脅這附近的老頭老太不準和黎家二老玩？
只要人家不想買老頭子的賬，老頭子就半點辦法都沒有。
看著自家老頭子，沈易也不和他講道理了，只是說：“爺爺，人家沒什麽地方有求於你，倒是你……”
這話惹火了沈老爺子，他驀地擡頭，“我怎樣？”
他當然知道沈易的潛臺詞，這小王八羔子的意思不就是說以後他會有求於這戶人家麽？
沈老爺子覺得可笑極了。
黎家的那個姑娘懷了孩子又怎樣？
難不成這群人還真以為他和鄉下炕上的老財主一樣成天盼曾孫，誰懷了老沈家的種，他就要興沖沖把誰八擡大轎接進門來當孫媳麽？
見老頭子這副模樣，沈易也不再多說，只是笑了笑，“爺爺，我怕你到時候不好收場。”
話說得太滿，以後打起臉來可是“啪啪”響。
臉疼的滋味，沈易是早有體會了。
沈易招手將老爺子的司機叫過來，然後吩咐道：“帶老爺子回去……老爺子年紀大了愛胡鬧，你也跟著他一起胡鬧？他身體不好，胡亂跑出來要是出了事情誰負責？”
沈易先前就將跟在老爺子身邊三十多年的司機秦叔給換了——當然，沈易將秦叔的子女都安排去了海外事業部，人家要跟著孩子去國外享清福，老頭子臉皮再厚也不能攔著人家。
如今這個司機是沈易一手安排的，這會兒被沈易教訓一句，當即便誠惶誠恐道：“以後我一定看護好沈老先生，向您報告老先生的行蹤。”
沈老爺子氣得翻白眼：“你……”
沈易笑了笑，然對著司機道：“不至於。不過老爺子身嬌肉貴的，這種地方的人素質不高，老爺子哪裏磕了碰了誰都擔待不起……以後不準帶他來這種地方了。”
說著便示意司機送老爺子回去。
沈老爺子自然是想回去——這地方人多嘈雜，環境也太糟糕，他已經待不下去了。
但他自己發話要走，和沈易這王八羔子讓人將他送走，意義卻是大不相同的。
沈老爺子的目光掠過他的身後，突然笑出了聲：“上次你看上了季小姐，非要和人家相親，我好不容易幫你安排了，季小姐對你很滿意，你呢？”
沈易直覺不對，後頸上的汗毛已經豎起來了。
沈老爺子面不改色地繼續道：“你覺得季小姐怎麽樣呢？”
沈易回過頭去，正看見舒黎就站在自己身後。
眼見大仇得報，沈老爺子冷笑一聲，然後施施然的上了車。
沈易揉了揉太陽穴，“梨梨，不是讓你在車上等我嗎，你怎麽——”
舒黎：“嚶嚶嚶。”
沈易覺得頭疼，他試圖解釋：“梨梨，你聽我說——”
舒黎：“嚶嚶嚶。”
沈易百口莫辯：“老頭子是故意那麽——”
舒黎：“嚶嚶嚶。”
沈易終於決定放棄抵抗，他自暴自棄道：“我去給你買冰淇淋，你要什麽口味的？”
“嚶……”舒黎突然反應過來，“香草！”
沈易當然知道，他家小公主最愛的是Godiva的香草味冰淇淋，不過他不敢讓小公主多吃……兩勺已經足夠多了。
眼睜睜地看著這個人將冰淇淋從自己手中強行奪走，舒黎又含著淚開始嚶嚶嚶了：
“我知道季小姐是你的心上人，我會好好認清楚自己的身份的……但是可不可以讓我把冰淇淋吃完？”
沈易揉著額頭，頭疼道：“吃多了會胖的……梨梨也不想胖的對不對？”
他倒是希望她胖一點，可等真胖了，小公主肯定要朝他撒氣的。
舒黎趕緊含著淚搖了搖頭：“沈先生你放心，我知道我只是季小姐的替身……我會做好一個情人應有的本分，絕不會讓自己發胖的。”
沈易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劇本什麽時候從單身爸爸帶蠢萌女兒變成了冷酷金主和替身情人？
見他不說話，舒黎再次泫然欲泣起來：“我知道，沈先生不喜歡胖梨梨……”
沈易頭疼欲裂，趕緊將先前從舒黎手中收走的那小盒冰淇淋還給她，表情很一言難盡：“你繼續吃。”
舒黎擦幹了眼淚，然後還睜著微微泛紅的大眼睛看著他，甕聲甕氣道：“不能吃……梨梨胖了就不像季小姐了嚶嚶嚶。”
沈易：“……”
算了。
沈易突然想開，既然小公主現在拿的是替身情人劇本，那他還不如趁機占點便宜。
念及此，沈易湊了上去，將人拉進了自己懷裏，然後啞聲道：“梨梨什麽樣我都喜歡……讓我看看梨梨是哪裏胖了？”
他的手不懷好意的往上移：“是這裏麽？嗯？”
舒黎：“嚶嚶嚶。”
沈易只感覺太陽穴重重跳了跳。
他默默地收回了手。
算了……感覺像是在對未成年下手。
將人送回家的時候，沈易竟罕見的松了口氣，目送著她走進家門，“早點休息。”
舒黎很乖地同他揮手說再見，軟乎乎的開口道：“好的沈先生，我不會累著肚子裏的孩子的。”
簡簡單單的“孩子”二字，卻叫沈易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沈易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大步上前，一把拉住舒黎的手，聲音裏都帶著隱隱的顫抖：“梨梨……你真的願意把孩子生下來了？”
舒黎乖乖地點頭，語氣認真：“當然。”
頓了頓，她又慢吞吞地補充道：“我知道我只是一個生孩子的工具。”
沈易：“？？？”
嚶嚶怪眼裏還含著眼淚，這回卻強忍著沒讓眼淚落下來——
“沈先生，孩子生下來之後，我會自己離開，不會再出現在你和季小姐面前打擾你們的生活……但是等孩子長大以後，可不可以給我寄幾張它的照片？讓我這個當媽媽的看看它長什麽樣子。”
沈易：“……”
沈易：“你快進去睡吧。”
頓幾秒，沈易又一言難盡的補充道：“好好睡吧，天天東想西想的長不高。”
作者有話要說：
梨梨上章就想起來了，現在正在整沈總這個狗男人呢，人設一會兒一變純粹是因為梨梨的演技太差。
梨梨：演技不夠，嚶嚶嚶來湊。
【鐵鐵說的虐就是這種程度的虐沈總啦】
可以預見的打臉↓
沈老爺子：我才不是那種天天盼著抱曾孫的土財主，就算生了曾孫哪有怎——
沈老爺子：我曾孫真可愛。
下一更：周一晚
抱歉這幾天三次元的事情太多了，工作生活各方面的，再次抱歉晚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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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這話, 原本正在爬樓梯的沈易腳下一個踉蹌, 險險就要絆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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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眼下老頭子自作主張找到這裏來，又在人家家門口大放厥詞……沈易長嘆一口氣，一時間只想著趕緊將老頭子請走，過後再來黎家登門謝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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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再擡眼看去, 然後便看見站在家門口的外公, 身上的圍裙還沒脫——顯而易見剛才他是正在做飯, 這會兒他正舉著手裏還粘著洋蔥末的菜刀, 氣勢洶洶地揮舞著。
向來沈默寡言的外公連罵起人來都有些詞窮：“你……你放屁！”
沈老爺子畢竟是見慣了大場面的人, 這會兒見了菜刀雖然心生恐懼, 但還是強自鎮定道：“有話好好說，你這是想幹什麽？”
他的話音剛落, 下一秒, 還在房間裏的外婆便舉著拖把沖了出來，“你個老東西！從我家門口滾！”
對於外婆的直接, 沈老爺子的確是招架不太來。
看著迎面揮過來的拖把, 沈老爺子避之不及, 身子拼命往後躲，口中還連連“哎喲”了好幾聲。
他退得太急，一腳踩空身後的臺階, 險險就要摔下來。
好在他身後的沈易及時上前一步，雙手撐在沈老爺子腋下，穩穩地扶住了這把老骨頭。
沈易也是被氣笑了，老頭子一副老胳膊老腿的，竟還敢跑來人家家門口挑釁找打。
看到沈易，站在家門口的外公外婆臉色也並沒有緩和半分。
老兩口向來為人正派，一輩子都活得光明磊落，當初兩人的獨生女兒黎蔓在外面傳的那些風言風語就曾一度讓老兩口擡不起頭來，是以老兩口對這檔子破事深惡痛絕。
如今這老混賬話裏話外竟有要讓他們家的寶貝梨梨做小的意思，還說什麽表現好就轉正？
老兩口自然是怒不可遏。
外婆怒氣洶洶地開口道：“呸！全天下的男人都死絕了我們也不會讓梨梨嫁進你家！”
一擡頭又看見站在老混賬身後的沈易，外婆更是怒氣沖天，張嘴就問他：“姓沈的，你自己說，你配得上我們家梨梨嗎？”
沈易：“……”
沈默半晌，他不得不點頭表示讚同：“配不上。”
外婆冷哼一聲，“知道配不上就好！”
說著又將手中的拖把朝兩人重重一揮，“以後別來了，看見你們姓沈的就煩！”
沈老爺子氣得手指發抖：“你、你……”
沈易趕緊將抖得跟帕金森似的老頭子給架了下去。
直到被架下了樓，沈老爺子還氣得渾身發抖，口中喃喃道：“這家人……這家人太野蠻了！沒素質！”
這會兒沒了旁人，沈易也不用再給老頭子面子，當下只是冷笑道：“是您自己要來招惹人家的。”
聞言，沈老爺子自然是不高興的，立刻反駁道：“什麽叫招惹？我這不是上門來找他們好商好量了麽？”
放在從前，他何曾會踏足這種地方？又何曾會同這種人家啰嗦這麽多？
不過是看在曾孫的份上罷了。
他心裏雖不情願，可輾轉反側了一夜，最終還是決定承認他們家姑娘肚子裏的那個孩子，媽媽娶不娶進門另說，可眼下他已經同意讓這未出世的孩子姓沈了。
可誰想到這家人竟然會這樣不識好歹，他都紆尊降貴的來登門拜訪了，可誰知道這戶野蠻人家不說請他坐下喝杯茶，竟連門都沒讓他進去。
和這種市井小民果然是講不通道理，他一開始想得的確沒錯，這種人家怎麽配和他做親家？
一看自家老頭子的那副模樣，沈易就知道他心裏在想些什麽。
沈默幾秒，沈易終於還是開口道：“您是不是覺得，您過來和人家見個面，人家就必須誠惶誠恐感恩戴德啊？”
沈老爺子不吭聲，顯然心裏的確是這麽想的。
從前他還把持著偌大集團時，身邊的所有人都是對他恭敬有加，如今雖然已經退了，可餘威猶在，除了眼前這個小混賬，依舊沒人敢逆他的意。
如今他在這種沒見過世面的小老百姓這裏碰了這麽大一個釘子，怎麽能不生氣？
沈易覺得好笑。
但他心裏也十分清楚，老頭子的確幾十年都是這麽過來的，財富和地位確保他有足夠的資本可以高高在上、目中無人。
從來不曾有人和老爺子對著幹，哪怕是沈易那早逝的奶奶，她也是合格的名門淑女、從不給丈夫添堵的大家閨秀……老爺子既沒有遭過社會的毒打，也沒有體會過愛情的煎熬。
想了想，沈易開口道：“爺爺，從前那麽多人對著你誠惶誠恐、感恩戴德，是因為都靠著你吃飯，有求於你。”
沈老爺子依舊不吭聲，只是一言不發的看著面前這個不肖子孫。
可惜的是，老頭子的威風在黎家二老面前卻是半點都抖不起來了。
黎家二老勤勤懇懇一輩子，如今靠著自來水廠的退休金過活，每天也就是去家門口的菜市場買買菜、和公園裏的老頭下下棋溜溜鳥、和大院裏的老太跳跳廣場舞……
難不成老頭子還能收購自來水廠、收購附近的菜市場、又或者是威脅這附近的老頭老太不準和黎家二老玩？
只要人家不想買老頭子的賬，老頭子就半點辦法都沒有。
看著自家老頭子，沈易也不和他講道理了，只是說：“爺爺，人家沒什麽地方有求於你，倒是你……”
這話惹火了沈老爺子，他驀地擡頭，“我怎樣？”
他當然知道沈易的潛臺詞，這小王八羔子的意思不就是說以後他會有求於這戶人家麽？
沈老爺子覺得可笑極了。
黎家的那個姑娘懷了孩子又怎樣？
難不成這群人還真以為他和鄉下炕上的老財主一樣成天盼曾孫，誰懷了老沈家的種，他就要興沖沖把誰八擡大轎接進門來當孫媳麽？
見老頭子這副模樣，沈易也不再多說，只是笑了笑，“爺爺，我怕你到時候不好收場。”
話說得太滿，以後打起臉來可是“啪啪”響。
臉疼的滋味，沈易是早有體會了。
沈易招手將老爺子的司機叫過來，然後吩咐道：“帶老爺子回去……老爺子年紀大了愛胡鬧，你也跟著他一起胡鬧？他身體不好，胡亂跑出來要是出了事情誰負責？”
沈易先前就將跟在老爺子身邊三十多年的司機秦叔給換了——當然，沈易將秦叔的子女都安排去了海外事業部，人家要跟著孩子去國外享清福，老頭子臉皮再厚也不能攔著人家。
如今這個司機是沈易一手安排的，這會兒被沈易教訓一句，當即便誠惶誠恐道：“以後我一定看護好沈老先生，向您報告老先生的行蹤。”
沈老爺子氣得翻白眼：“你……”
沈易笑了笑，然對著司機道：“不至於。不過老爺子身嬌肉貴的，這種地方的人素質不高，老爺子哪裏磕了碰了誰都擔待不起……以後不準帶他來這種地方了。”
說著便示意司機送老爺子回去。
沈老爺子自然是想回去——這地方人多嘈雜，環境也太糟糕，他已經待不下去了。
但他自己發話要走，和沈易這王八羔子讓人將他送走，意義卻是大不相同的。
沈老爺子的目光掠過他的身後，突然笑出了聲：“上次你看上了季小姐，非要和人家相親，我好不容易幫你安排了，季小姐對你很滿意，你呢？”
沈易直覺不對，後頸上的汗毛已經豎起來了。
沈老爺子面不改色地繼續道：“你覺得季小姐怎麽樣呢？”
沈易回過頭去，正看見舒黎就站在自己身後。
眼見大仇得報，沈老爺子冷笑一聲，然後施施然的上了車。
沈易揉了揉太陽穴，“梨梨，不是讓你在車上等我嗎，你怎麽——”
舒黎：“嚶嚶嚶。”
沈易覺得頭疼，他試圖解釋：“梨梨，你聽我說——”
舒黎：“嚶嚶嚶。”
沈易百口莫辯：“老頭子是故意那麽——”
舒黎：“嚶嚶嚶。”
沈易終於決定放棄抵抗，他自暴自棄道：“我去給你買冰淇淋，你要什麽口味的？”
“嚶……”舒黎突然反應過來，“香草！”
沈易當然知道，他家小公主最愛的是Godiva的香草味冰淇淋，不過他不敢讓小公主多吃……兩勺已經足夠多了。
眼睜睜地看著這個人將冰淇淋從自己手中強行奪走，舒黎又含著淚開始嚶嚶嚶了：
“我知道季小姐是你的心上人，我會好好認清楚自己的身份的……但是可不可以讓我把冰淇淋吃完？”
沈易揉著額頭，頭疼道：“吃多了會胖的……梨梨也不想胖的對不對？”
他倒是希望她胖一點，可等真胖了，小公主肯定要朝他撒氣的。
舒黎趕緊含著淚搖了搖頭：“沈先生你放心，我知道我只是季小姐的替身……我會做好一個情人應有的本分，絕不會讓自己發胖的。”
沈易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劇本什麽時候從單身爸爸帶蠢萌女兒變成了冷酷金主和替身情人？
見他不說話，舒黎再次泫然欲泣起來：“我知道，沈先生不喜歡胖梨梨……”
沈易頭疼欲裂，趕緊將先前從舒黎手中收走的那小盒冰淇淋還給她，表情很一言難盡：“你繼續吃。”
舒黎擦幹了眼淚，然後還睜著微微泛紅的大眼睛看著他，甕聲甕氣道：“不能吃……梨梨胖了就不像季小姐了嚶嚶嚶。”
沈易：“……”
算了。
沈易突然想開，既然小公主現在拿的是替身情人劇本，那他還不如趁機占點便宜。
念及此，沈易湊了上去，將人拉進了自己懷裏，然後啞聲道：“梨梨什麽樣我都喜歡……讓我看看梨梨是哪裏胖了？”
他的手不懷好意的往上移：“是這裏麽？嗯？”
舒黎：“嚶嚶嚶。”
沈易只感覺太陽穴重重跳了跳。
他默默地收回了手。
算了……感覺像是在對未成年下手。
將人送回家的時候，沈易竟罕見的松了口氣，目送著她走進家門，“早點休息。”
舒黎很乖地同他揮手說再見，軟乎乎的開口道：“好的沈先生，我不會累著肚子裏的孩子的。”
簡簡單單的“孩子”二字，卻叫沈易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沈易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大步上前，一把拉住舒黎的手，聲音裏都帶著隱隱的顫抖：“梨梨……你真的願意把孩子生下來了？”
舒黎乖乖地點頭，語氣認真：“當然。”
頓了頓，她又慢吞吞地補充道：“我知道我只是一個生孩子的工具。”
沈易：“？？？”
嚶嚶怪眼裏還含著眼淚，這回卻強忍著沒讓眼淚落下來——
“沈先生，孩子生下來之後，我會自己離開，不會再出現在你和季小姐面前打擾你們的生活……但是等孩子長大以後，可不可以給我寄幾張它的照片？讓我這個當媽媽的看看它長什麽樣子。”
沈易：“……”
沈易：“你快進去睡吧。”
頓幾秒，沈易又一言難盡的補充道：“好好睡吧，天天東想西想的長不高。”
作者有話要說：
梨梨上章就想起來了，現在正在整沈總這個狗男人呢，人設一會兒一變純粹是因為梨梨的演技太差。
梨梨：演技不夠，嚶嚶嚶來湊。
【鐵鐵說的虐就是這種程度的虐沈總啦】
可以預見的打臉↓
沈老爺子：我才不是那種天天盼著抱曾孫的土財主，就算生了曾孫哪有怎——
沈老爺子：我曾孫真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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